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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聽說那個瘋子又出現了，這次是在安遠侯府附近……"
"噓，小聲些。周大人已經派人盯梢了。"
柳瓔行過值房，聽到這樣的私語已是第三回。自從周大人在朝堂發難後，京城裡暗流涌動，各方探子四處打探消息。徐遠的一舉一動，都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。
"姑娘。"阿福神色緊張地跑來，"不好了，有人查到了您和徐先生見面的事。"
柳瓔心頭一緊。那夜茶坊密談，本以為天衣無縫，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。
"查到什麼程度？"
"說是有人看見您收了徐先生一件東西。"阿福壓低聲音，"周大人的人正在追查那東西的來歷。"
柳瓔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的青銅碎片。若是讓周大人知道這碎片與徐家的青銅鏡有關，只怕徐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。
正思索間，一陣腳步聲傳來。蘇謹之神色凝重地走進值房："柳瓔，你要當心。太醫院今日來了個病人，是二十年前徐家的老僕。"
"可是……他不是死在那場大火中了嗎？"
"活着的。"蘇謹之環顧四周，壓低聲音，"而且，他認出了徐遠。"
柳瓔心跳驟然加速。那老僕，莫非就是當年抱着徐遠逃出火海的人？
"他……他可還說了什麼？"
"沒機會了。"蘇謹之搖頭，"他剛要開口，就被人下了毒。雖然救回一條命，但已經不能言語。"
柳瓔倒吸一口涼氣。顯然有人不想讓真相大白。
"還有一事……"蘇謹之欲言又止，"我聽說，周大人已經查到了你祖父當年的一些往來。"
這話如同一記悶雷。柳瓔終於明白，為何周大人會對她的預言如此在意。這哪裡是在查預言，分明是要藉機翻出二十年前的舊案！
"柳姑娘，可否借一步說話？"門外突然傳來趙明遠的聲音。
柳瓔與蘇謹之對視一眼，點頭示意他先行離開。
"趙大人有何見教？"
"周大人派人來查檔案，重點是二十年前的天象記錄。"趙明遠開門見山，"你那份推演，可要再想想對策。"
柳瓔心中一動："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？"
"你我都知道，那預言不僅僅是個預言。"趙明遠意味深長地說，"關鍵在於，你準備如何選擇。"
柳瓔沉默良久："趙大人覺得，我該如何選擇？"
趙明遠忽然站起身，"就看你是要保護一個人，還是要守護一個真相了。"
話音未落，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譁。有人高聲喊道："抓住他！那個瘋子往這邊跑了！"
柳瓔衝到窗前，只見徐遠正在屋頂上騰挪閃躲，身後追着幾名官兵。他的動作乾淨利落，哪有半點瘋癲模樣？
就在這時，徐遠似乎感應到什麼，回頭看了一眼。四目相對，柳瓔分明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。
那一瞬間，她忽然明白了趙明遠的話。如今她面臨的選擇，不僅關係到一個人的性命，更關係到一段被深埋的真相。
而徐遠，既是那個需要保護的人，也是那個真相的關鍵。
"姑娘！"阿福急匆匆跑來，"張大人命您即刻去議事堂。說是……"他頓了頓，"周大人派人來查您的出身了。"
柳瓔望着徐遠消失的方向，緩緩攥緊了手中的青銅碎片。時間不多了，她必須在七夕之前做出選擇。
是要保護徐遠，還是要維護欽天監的權威？是要追尋真相，還是要明哲保身？
天邊一輪殘月悄然升起，恰如當年那個烽火漫天的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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