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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書 Inktalez
1
章國華先走了。
阿依夏木在幾個房間裡轉來轉去：「親愛的，我們在江城也有房子了，還這麼漂亮、這麼大！」
秦之劍拉她：「走，先吃飯，下午咱們去買家具家電。」
下午，兩個人興致盎然。
先去農業銀行給章國華轉了錢，總房價十七萬七千六百元，秦之劍給他轉了整二十萬。
然後就是選床、沙發、桌子、茶几、餐桌什麼的。
家具商場裡，兩個人牽着手東瞅西看，累並快樂着。
經過精挑細選，兩個人看上一張實木大床，床好，價格也不便宜。
「喲，這不是我五弟嗎？怎麼，把我們的邊疆美女追到手了？」
聲音很突兀，也很刺耳，兩個人順聲音看去，卻是裘國棟挽着一個女人，後面是周國生和裘國麗。
周國生更胖了，也顯得更矮了，裘國麗身上褪去了少女的青澀，多了成熟女人的嫵媚。
裘國棟很得意：「五弟，聽說你被發配到文遠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？你齊叔怎麼就沒有你安排個好去處？
阿依夏木 ，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和我五弟搞在了一起？當初我追你，你還不同意，哥們現在是大華紙業的辦公室副主任了，省管企業、龍頭企業……後悔不？」
挽着他的女人看看衣着普通的秦之劍：「親愛的，這是誰啊？」
裘國棟戲謔地笑着答：「我們宿舍老五，分配到了文遠縣，好像是下面一個鄉鎮，化外之地……」
裘國麗斥裘國棟：「你那話說得怎麼那麼難聽，鄉鎮怎麼就成了化外之地？」
又笑着對秦之劍：「小秦兄弟，好巧啊。」
秦之劍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，好像快要生了，笑着招呼：「裘姐、周哥。」
周國生志得意滿：「小秦兄弟，你四哥也是關心你……以齊書記的能力，在江城那個街道或者那個局委給你安排下，應該都不是問題啊？」
秦之劍：「在下邊鄉鎮也挺好的，事不多，也沒有那麼大的壓力。」
裘國棟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人聽說秦之劍在文遠縣上班，變得趾高氣揚起來：「我小姨在文遠縣紀委上班，你說下你的名字，我讓她關照你一下。」
秦之劍笑着說：「謝謝，不用了，我就一鄉上的小科員，離人家縣領導差好遠呢。」
女人很得意：「也是呢。」
裘國麗皺皺眉頭。
裘國棟不想放棄好不容易給秦之劍降維打擊的機會：「國慶節我和阿姍就要結婚了，到時候記得來喝喜酒，老大、老二他們弟兄四個也都會過來，酒席訂在了天上人家，我就不再單獨給你下貼子了。
你們還在租房子嗎？我們在江城水岸買了個大兩居，正裝修着……」
秦之劍：「行，恭喜四哥，到時候我和老大他們一起過去。」
賣家具的老闆拉着送貨的司機過來問秦之劍：「麻煩問一下，你們的家具是送到金河麗居嗎？「
秦之劍回應：「是的，我們馬上就過去。」
周國生問：「你這是……？」
秦之劍說：「哦，我在那裡租了個房子，沒有家具。」
兩撥人分開了，裘國棟：「偏遠縣的一個偏遠鄉鎮的小職員，能有多大的出息？」
周國生反問：「金河麗居是區委家屬院，面積都是一百二十平起，你見誰租房子買這麼好的家具？」
裘國麗：「你是說？」
周國生對裘國棟：「這小子神龍見首不見尾，以後別一見面你就着三不着兩地胡咧咧！」
看姐夫面色不善，裘國棟不說話了。
天快黑的時候，阿依夏木叫了起來：「親愛的，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沒有辦！」
秦之劍戲謔：「床都到位了，還有什麼比這個重要呢？」
阿依夏木呸他：「褥子、被子、枕頭呢？」
兩個人又急匆匆下去採購了。
當晚，兩個人在新房子、新床鋪上相擁而眠。
秦之劍說：「今天我累了，你上來……」
阿依夏木發嗲：「不嘛……」
但還是半推半就由着秦之劍扶着腰上去了。
風擺楊柳一通搖。
風停雨歇，阿依夏木趴在秦之劍身上：「你說塔吉古麗幸福嗎？」
秦之劍撫上他光潔的背：「咱不管別人，你說你幸福嗎？」
阿依夏木無聲地吻上來，秦之劍翻身把她嬌俏的身子壓在下面。
阿依夏木：「哎呀，還來啊……」
風雨又起。
幸福，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？
3
五一節後上班。
秦之劍照例到野菜廠巡視一圈，看着倉庫里堆成山的成品，秦之劍壓力也挺大的：天越來越熱，如果不能及時出貨，不僅是資金壓力增大，商品存儲也會成為一個問題。
可這個時候是原料菜的旺季，不可能停工停產。
朱得剛從廠辦公室出來：「秦主任，剛接了一個電話，江北科技報的，說咱們這兒衛生情況不達標，要給咱們曝光！或者讓咱們在他們那裡投放廣告……」
秦之劍對這個報社印象很深，兩三百號人全都是創收的業務員，拉廣告也干、有償新聞也干、以曝光為要挾的敲詐勒索也干，在媒體圈裡都臭了大街。
秦之劍說：「咱們這裡不是沒問題嗎？」
朱得剛解釋：「他們來過，說咱們是食品加工行業，應該有工作衣。」
秦之劍說：「他們這次說得還真沒有錯，馬上辦，不光工人要穿工作衣上崗，凡是進到生產車間的人都要一視同仁，就是上級領導視察也要按這個要求來做！」
朱得剛答應：「好的。」
想了想，秦之劍又叫住朱得剛：「朱哥，告訴江北科技報，就說11號那天請他們過來談談……告訴他們，最好是領導來。」
朱得剛：「咱真的就被這些下三濫拿捏了？」
秦之劍：「放心，我有安排。」
——趙又奇打來電話，11號到達文遠。又再三叮囑：我就是以你朋友的身份去的了，不要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。
可秦之劍敢不給縣鄉的領導匯報？何況江城市委常委、金河區委書記齊懷勇早就有過交待。
秦之劍在心裡說：「對不住了趙哥，我還得靠你扯虎皮做大旗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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