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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書 Inktalez
1
趙又奇打電話給秦志劍：」我們到了文遠縣城了，就在大轉盤這裡，你在哪兒呢？「
秦之劍說： 「我也在縣城。」
趙又奇催促：「快跟我們走，忙完還得抓緊回去呢！「
秦之劍一臉無辜的樣子：「趙哥，今天市里領導要來視察，縣裡的領導要陪同過去，我現在縣府接受領導訓話呢？真抽不開身！」
趙又奇申飭：「你不會告個假嗎？」
秦之劍辯解：「你說得輕鬆，這兒的人誰都比我腦袋大，我怎麼說，我說我請假去接個朋友？那不是在領導跟前找死呢？
要不這樣，我給我們領導說趙傳璽老爺子的兒子來找我，看他們批不批准？」
趙又奇一口回絕：「不行，老頭子再三嚴令，不允許驚動官方！」
秦之劍出主意：」那這樣吧，你先在大轉盤那兒等着，我陪着領導過去的時候順道接上你，我只說是燕京的客戶，一道過去。」
趙又奇不耐煩：「行吧，快一點啊。」
齊懷勇的車到了，和他並排坐在後面的還有一個人。
李洪海和高松山都迎了過去。
和齊懷勇並坐後排的男人不怒自威：「既然趙部不想公開身份，就不要興師動眾了，其他人留下，松山、洪海和人大、協商的主要同志跟着就行，小車單獨走，所有人都坐考斯特。」
又轉身問齊懷勇：「趙部來了幾個人？」
——這是江北省委常委、江城市委書記喬伯年。
齊懷勇沖人群外的秦之劍招手：「小秦，燕京來了幾個人。」
秦之劍：「趙哥說是加他一共四個，他們的車在大轉盤那兒等着呢，催我好幾次了。」
秦之劍一個「趙哥」出口，讓所有領導臉上都起了黑線。
齊懷勇和喬伯年低語，喬伯年點頭，之後對所有人：「接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，不要刻意表現，這個小秦是吧，給你趙哥打電話，說你的車馬上到。」
東關大轉盤，樹蔭下停着一輛軍牌越野，雖然是國產的，但看那架勢跟悍馬差不了多少。
考斯特停下，秦之劍從車上跳下來，快步跑到吉普跟前，副駕上玻璃降下，露出趙又奇的臉：「年紀輕輕的，這麼磨嘰！」
秦之劍解釋：「趙哥，我就一大頭兵，一堆人管着我，就這剛才還挨批呢，我跟領導說你們是北京的客戶，才放我下來了。」
后座上兩個看着比趙又奇年輕點的人笑得樂不可支，其中一個寸頭問秦之劍：「你喊他啥？」
「趙哥啊！不對嗎？」秦之劍答。
另一個戴了副大墨鏡：「老趙，在下面這麼稱呼你的，這個小朋友是頭一個吧？」
趙又奇沖他們兩個斥一句：「滾犢子。」
又朝秦之劍：「坐後面，咱們出發。」
秦之劍撥通王成的電話：「王哥，我先去廠里準備一下，先和客戶走前面了？」
高松山的秘書王成回應：「知道了。」
吉普加速，順着秦之劍的指點絕塵而去。
2
考斯特里，喬伯年和齊懷勇交談：「這個小秦很有意思嘛！」
齊懷勇：「江城大學去年的畢業生，曾經是我的健身教練，農村出來的孩子，心思比較簡單。」
喬伯年：「簡單點好啊。」又轉向李洪海和高松山：「好苗子，好好培養。」
李洪海和高松山交換眼神。
車到野菜廠停下，秦之劍引導着幾個人下車。
剛到會客室，朱得剛就拿着幾套白大褂走了過來：「秦主任，陪着各位客戶換下衣服吧。」
幾個人換了衣服剛要進車間，卻看到兩個戴着眼鏡的人從辦公室里出來，其中個子高些的說：「朱總，上次來拍的照片我可是都存着呢，你們的生產人員長發披着、短髮散着，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，有的人衣上髒乎乎的……這要是報道出去，你有沒有想過後果？」
朱得剛：「靳主任，上次你打電話批評我們之後，我們馬上就整改了，您說的那些問題已經都不存在了！」
矮個子插話：「是這樣的朱總，一呢，你們之前確實存在問題，二呢你看我們都來了兩趟，油費、過路費……你們總得給解決一下吧？另外，我和靳主任大老遠來了，這也挺辛苦的……」
……
趙又奇皺皺眉：「這是幹什麼的？」
秦之劍：「報社的，來敲竹槓呢。」
趙又奇臉色一變：「豈有此理，小田，去處理一下！」
開車的寸頭應聲過去，不知道向江北科技報的兩個記者出示了一個什麼，兩個人瞬間臉色大變，不住地躬身道歉，擦着汗走了。
一行人進了車間，看了選菜、淘洗、保鮮處理……原來坐在後排的兩個人興致很高，寸頭說：「你別說，還真有意思！」另一個指着碧綠碧綠的嫩葉子問秦之劍：「小老弟，這個是啥玩意兒，看着都吸引人？」
秦之劍說：「這個是柳絮，就是柳樹剛萌出來的嫩葉芽，這都是用熱水焯過的，拆袋清水沖洗後加精鹽、香油拌美得很。」
寸頭：「你說得這麼傳神，都他麼給我說餓了……」
秦之劍：「趙哥昨天夜裡才說今天來，也沒有好好準備，咱們農村飯店沒啥好吃的，我讓人弄了兩隻野兔、一條熏野豬腿，幾隻山雞，還有從老家那裡收來的正經笨雞蛋，讓廚房配上槐花、香椿，再搞幾個咱自己的菜拌上……」
寸頭：「靠，我口水都下來了，就吃你說的這些個就行。」
趙又奇：「別光說吃，野菜看過了，你們兩個是怎麼想的？」
墨鏡說：「那還有啥說的，懟唄！」又問秦之劍：「你這一共多少個品種？」
秦之劍：「現在是八個，到下半年可能會到二十個左右。」
墨鏡：「你這樣，各個品種都配上，你先給我搞……」
寸頭：「先吃飯，吃好了，搞多少都行。」
從車間出來，趙又奇低聲問秦之劍：「今天來的都是什麼領導？」
秦之劍：「有市裡的，縣裡的……來頭都可牛逼。」
趙又奇：「你是誰的人？」
秦之劍：「金河區齊書記把我介紹給這裡的高縣長……」
趙又奇：「他今天來了嗎？」
秦之劍：「來了，好像是陪着江城市委書記來的。」
趙又奇爆了句粗口：「靠，怪不得我老子不回來。」又說：「那就見個面吧……「
秦之劍：「趙哥，我……」
趙又奇：「我知道，你這個小卡拉米也是身不由己，中午一起吃飯，你安排，就四個人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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